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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起云泳丨在上海邂逅林风眠
施泳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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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政协联线 | 2024-03-13 21:09 字号
在20世纪我国美术史的历史星空中,林风眠的名字星光熠熠。林风眠的艺术道路始于东方,融合西方,进而影响世界,创造了东西方文化在美术领域互相借鉴的辉煌成就,堪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成功样本,是海派文化精神的真正体现。林风眠(1900年-1991年),广东梅县(今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)人,我国近现代著名画家、艺术教育家。1919年林风眠赴法留学,相继在第戎美术学院、巴黎国立美术学院学习素描、油画,曾在法国各大博物馆研习美术。1925年林风眠学成归国,由蔡元培推荐担任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(今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前身)校长,1928年改任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(今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前身)主任委员。新中国建立后,林风眠历任上海美协主席、中国美协理事、全国文联委员等职。林风眠的主要绘画作品有《鹭》、《柏林之醉》、《暴风雨后》、《摸索》等,主要著作有《中国绘画新论》、《林风眠画集》等。林风眠不仅把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与我国传统书画艺术相结合,而且培养出李可染、赵无极、吴冠中等一大批著名画家,在20世纪我国美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
林风眠原名“林凤鸣”,后来自己改名“林风眠”,意为“凭风而眠”。曾有人问起此事,他回答是“不叫了,在风里睡觉了”。林风眠仿佛是我国画坛的一只孤雁,飞翔于苍茫天地间,命运之无常,人生之悲凉,无限况味皆在画中,曾经的挣扎与苦难皆随风而逝,唯留画作任后人评说。在他的画作里人们能够感受到丰富的人生经历与思考,用艺术调剂苦难,解读出他在时代巨变中的无助、无奈与坚持。
晚清民国以来,随着人们对西方绘画艺术的了解日趋全面和深入,如何理解西方绘画艺术并开展中国传统绘画实践,在国内美术领域逐渐形成了“革新派”、“传统派”、“融合派”等不同的学术流派,秉持“调和中西”理念的林风眠无疑是“融合派”的代表人物。1924年林风眠与一批留学法国的热血青年在巴黎发起成立“霍普斯会”(意为“希望”),并在法国东部城市斯特拉斯堡的莱茵宫举办“中国古代与现代美术展览会”。在展览会的征稿函中林风眠写道“中国古代之美术急待整理;东西两洋之美术思想,急待调和与研究;中国未来之新艺术,尤待创造”,这种“调和中西”的理念后来成为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的办学宗旨“介绍西洋艺术,整理中国艺术,调和东西艺术,创造时代艺术”。
林风眠“调和中西”理念的本质,是强调西方美术与中国绘画的相互借鉴,在继承东西方绘画艺术已有的历史遗产基础上,在“形式”与“情绪”两方面的融合,一方面是绘画情绪的热烈冲动,另一方面是需要相应的绘画形式来表现绘画情绪。1926年林风眠在《东西方艺术之前途》一文中,较为集中地阐述了这种观点。欣赏林风眠的绘画作品,无论是仕女本身,或者是画面中高挑的花瓶、透光的窗景,都透露出欧洲绘画艺术的影响。但是如果凝视画面,又会让人联想到我国传统书画艺术中的古典仕女,或者仿佛是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女子,甚至还有来自唐宋瓷器的灵感,这是林风眠内心世界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坚守。林风眠曾经说过“我是中国人,有中国的底子、血统,自然喜欢表达自己的东西”,这是林风眠绘画作品中始终不变的底色。
林风眠“调和中西”的绘画理念曾经受到国内主流画派的排斥,他的画作曾经引起巨大的争议,许多人认为他的作品并非中国画。这时上海接纳了他,因为上海不仅是海纳百川、包容并蓄的大城市,而且还以宽阔的胸怀接纳各方人才。居住在上海期间,也是林风眠绘画艺术生涯中成果丰硕的成熟期,上世纪70年代林风眠正式成为上海中国画院的画师。“中国画院”不仅是一家官方机构的名称,而且还是一种公认的主流画派,这说明林风眠的绘画作品不仅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,而且还被认定是中国画的艺术范畴,林风眠曾经说过“在上海,我有许多知音”。
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,正好是林风眠的创作趋向成熟和风格完全形成的重要时期,他多次参加上海美协组织的下乡写生活动,有了接触新生活、新题材的机会,作品以农村生活、戏曲人物、仕女、静物花卉、风景、禽鸟等题材为主。林风眠的绘画作品以这一时期的创作占绝大部分,艺术风格已经完全成熟,光色交织,色墨无碍。尤其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作品更趋简率,表现性强,用笔恣纵肆意,注重内心情感的表达与宣泄。林风眠沿着孤独冷寂的黄浦江畔,走出了一条融贯东西方艺术的崭新之路,开创了我国绘画艺术的诗性风格。近期,由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指导,中华艺术宫(上海美术馆)联合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、上海中国画院、上海市美术家协会的“中国式风景:林风眠、吴冠中艺术大展”在中华艺术宫(上海美术馆)举办,汇聚了林风眠、吴冠中两位艺术大师的200件代表性作品,涵盖了他们艺术生涯不同时期创作的中国画、油画、水彩、素描等艺术精品,是国内规模最大、最强阵容的林风眠、吴冠中艺术大展,为观众奉献上一场史诗级的艺术对话。此次展览以沪上国有美术机构馆藏精品为核心,集聚京、沪、粤、浙等各大艺术机构的珍贵藏品,以全新学术脉络深度梳理林风眠、吴冠中两位艺术大师的探索、成就与影响,亦是向两位艺术大师深刻的致敬,融通中西古今的创新精神,用艺术探索开创的“中国式风景”。
责任编辑:杨一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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